第35章

  他看着她,嗓音软软的,“阿语,我手好疼。”
  你疼你倒是松开呀!
  清语拳头紧了又紧,实在不好跟一个伤重的人计较,只好重新坐了下来。
  狐宴瞧着清语眼底淡淡的疲惫之色,拍了拍床的里侧,“阿语可是累了,我这儿还有位置,可以让给阿语。”
  清语被他虎狼之词惊到了,一副你别不要脸的神情看着他。
  狐宴见清语不上来,眼神有些落寞,明明小时他们就常在一张床睡,怎的现下就不行了。
  恰好此时沧牙熬好了药,端了进来。
  “少主,你醒了!”
  “药熬好了,我来喂你。”
  狐宴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,沧牙瞬间明白过来,立马将药碗交到清语手里“我…我还有点事,喂药之事就劳烦殿下了。”
  说完,便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。
  清语端着手里的药碗看了看床上张嘴待喂的人,也不管烫不烫,直接一勺一勺往里灌。
  狐宴被呛到,嘴唇红红的,眼里水光潋滟,“烫。”
  “阿语吹吹。”
  清语捏着勺子的手抖了抖,忍耐已经到了极限,“烫就别喝了!”
  狐宴见她真动了怒,不喂他了,咳嗽了两声,颤抖着手去拿药碗,腕上纱布血迹晕染的越来越大片,虚弱得几乎端不住。
  清语见他这副模样,深吸一口气将药碗夺了过去,低下头对着勺子吹了吹,然后继续喂他,“喝药。”
  狐宴听话的张开嘴,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,明明喝的是最苦的药,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。
  药汁很快便喂完了,明明才一会的功夫,清语却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漫长。
  他老盯着她做什么?
  左右药也喂完了,他也没什么事了,清语起身便朝门口走去。
  芙因这时端了一碗粥进来,“公主,粥熬好了。”
  清语脚步顿了顿,准备装作没听见继续离开。
  身后“虚弱”的声音传来“阿语,我饿了。”
  果然!
  狐宴叫住了她,清语站在门口,出也不是,进也不是。
  “在水牢时我便两日没有吃东西了,阿语当真忍心不给我东西吃吗?”
  “罢了,阿语烦我,我自已起来吃便是。”狐宴说完,作势便要起身。
  芙因见状惊呼:“少主你别动,身上的伤口该挣开了!”
  “您是为了我家公主受的伤,公主怎会烦你。”
  清语贝齿紧咬,无奈走了回去端起粥喂他。
  原以为喂完粥就好了,躺着的人偏不安生,一会口渴了要喝水,一会又要盖被子,一会又嫌风大要关窗子。
  折腾了一上午,清语累得筋疲力尽,趴在小桌上便睡着了。
  狐宴起身下了床,全然没了方才的虚弱模样,墨发散于腰后,白色的寝衣上渗出星星点点的红,看着沉睡中清语,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。
  也不顾自已身上的伤口裂开,弯腰将人轻轻抱起,放到了床的里侧,自已则重新躺下睡在外侧,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,将人揽在怀里。
  狐宴感受着怀里人的暖意,想到不日后的大婚,如画的眉眼皆是满足的笑意。
  只要成了亲,他们便可以如现在这般同榻而眠,日日陪伴左右,便是死了也会葬在一起。
  永远永远的在一起。
  清语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,映入眼帘的是美得雌雄莫辨的脸,她瞬间清醒过来,有些狼狈的下了床,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。
  她怎么会在床上!和他睡在一起!
  狐宴被她的动作吵醒,声音有些慵懒,“阿语,怎么了?”
  清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,“我怎么会在你床上?”
  狐宴眨着眼,一脸无辜,“阿语怎的还问我,你自已上来的啊。”
  “不可能!”
  “怎么不可能,我看见阿语睡迷糊了,自已爬了上来,我又动不了,只能任由阿语上了我的床。”
  狐宴语气有些委屈,仿佛她轻薄了他一般。
  “阿语睡觉十分不老实,对我上下其手,我身上又带着伤,实在反抗不了。”
  狐宴越说越离谱,清语按了按有些疼的额角,制止了他,“闭嘴!别再说了!”
  狐宴见好就收,没有再继续说下去,盯着慌乱离去的背影,唇角笑意加深。
  他的阿语,甚是可爱。
  大殿上——
  底下众人都对水牢被毁之事议论纷纷。
  天工长老甚觉不妥,“宴儿从水牢内私自逃出,如此轻易的揭过此事,未免太过轻率。”
  虎、豹两族的族长跟着附和:“长老所言极是,少主先是在这大殿上杀了牛二,后又毁了水牢逃出,不可不重罚啊!”
  其余几族却有不同意见,“少主如此举动是情有可原,望姥姥从轻处罚。”
  姥姥目光冷肃,言辞不容拒绝:“是我将宴儿从牢内放出来的,此事不必再提,至于宴儿所犯之错,我自会让他戴罪立功。”
  众人见姥姥执意如此,知道多说无益,便个个低着头不再言语。
  狐祟站在一旁,面上显得有些扭曲,姥姥竟然就这样轻易原谅了狐宴,当真偏心至极!
  众人退下后,天工长老仍有异议,“宴儿所犯之错尚能解决,可你真打算让那人族女子待在宴儿身边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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