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  这样的举动在狐宴看来,就好像是一副两人本是相谈甚欢,被他打扰了的模样。
  长长的眼睫静静的垂下,掩下了眸中一片阴沉之色,再抬眼时却是盯准了狐祟。
  阴郁又危险。
  狐祟被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惊了一下,连忙开口解释,“只是随便聊了两句。”
  芙因在一旁翻了翻白眼,刚才不是还调戏我家公主吗,怎的现下就怂了?
  眼见狐宴眸中杀意越来越浓,狐祟深感不妙,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大步离开了。
  芙因深知此时自已在这不太好,也退下了。
  兴许两人把话说开了,便也无事了。
  亭子里只剩下两人。
  清语压抑着内心的烦闷,缓缓吐出一口气,起身便准备离开。
  昨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,她与他没什么好说,好解释的。
  她这般淡漠疏离的模样,狐宴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就像是绷紧的一根线,一下子便被扯断了。
  细弱的手臂被一把拽住,“就这般不想理我?”
  “放开!”
  他掐得她手腕生疼,力气大得她怎么都挣脱不开。
  “为何与旁人都能说说笑笑,偏从不与我多说两句?”
  “为何要看向别人?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!”
  狐宴死死拽着她,将人拉近,强迫她看向自已。
  眸中是散不开的偏执。
  “你是我的,我们很快便会成亲,往后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,有什么话也只能与我说!”
  “而不是在这和旁的人说笑!”
  清语几乎被他气笑,他哪只眼睛看见她与旁人说笑了,分明是那人蓄意接近,怎就成了她的不是?
  至于成亲,当真是痴人说梦!
  清语扭了扭吃疼了的手腕,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之色,手腕定是青了,腿上的伤口也还未好,长久站着已是有些支撑不住。
  狐宴见状,缓和了面色松了手,将人一把抱起,进了屋内坐下。
  动作强势又不容拒绝。
  他撩起衣袖,看着那白皙手腕处的淤青,眉宇紧拧,拿了药膏细细涂抹着。
  “是我不对,阿语要恼我便恼吧。”
  “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,多和我说几句话,阿语别再冷着我了,我实在受不了。”
  狐族内但凡是有情人个个都浓情蜜意,耳鬓厮磨,恨不得日日都缠在一起。
  可他的伴侣,始终不愿对他说多一句话,展露一个笑容。
  妖族向来直白,从来不会掩饰对伴侣的爱意。
  可她对他太过冷淡,使得他满腔爱意无处发泄。
  他又怕吓着她,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近,控制自已的情绪。
  就为了她能多喜欢自已一些,多和自已亲近亲近。
  今日这般情绪失控,索性将长久压抑的话全都倾泄出来。
  清语面色冰冷,勾起唇角嘲讽。
  “少主好大的脾气,只不过与旁人说了句话便这般怒火,难道我是什么物件不成,说不得,笑不得了?”
  “阿语,我不是这样的意思,我心里只有你,我希望你的心里也只有我。”他凝望着她,深情又真挚。
  “你我本无情意,又谈何入心呢?”
  短短一句话,如同寒冰一般轻易刺入柔软的心脏,冻得人遍体生寒。
  那张精致得颠倒众生的脸上难得的一怔,面上惨白一片,没有任何动作,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。
  良久之后,他看着眼前的人,喃喃道:“本无情意?”
  “怎么会没有情意呢……阿语分明……分明……”
  话还未说完,狐宴捂着头痛苦的蹲下。
  喉咙里隐隐泛着血腥气,双眸逐渐变得猩红。
  面上可怖的纹路显现,如流水一样迅速蔓延至整张精致的脸庞,不断的朝着脖颈之下延伸而去。
  他半跪在她面前,看着那张不为所动的脸,心直直的坠了下去,终于支撑不住倒下,手里死死拽着红色裙摆的一角。
  狐宴发病的模样太过骇人,就算先前已经见过,清语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。
  又见他抓着自已,想将裙边从他手里抽出,他用的劲很大,颇费了一半力气才将裙角抽了出来,抖了抖,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。
  冷冷注视了他几秒之后,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。
  妖冶的眼眸里血色一片,里面倒映出女子离去的绝情背影,毫不犹豫,也从不会为了他驻足。
  直到视线彻底消失,狐宴才将头低低埋了起来,如置身在烈火中的疼痛使他紧紧的将身子蜷缩着。
  空荡的房间回荡着痛苦的低吟声,一如那十年间的无数个日夜,独自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,原本应该是习惯了的,可他觉得今日的痛楚,比往日更甚,更加难捱。
  第21章 清语受罚
  沧牙手里提着东西向小院走来,见清语独身出来,身后并没有他家少主跟着,疑惑地往小院里面探了探头。
  难道少主没在这儿?
  清语不搭理他,沧牙也没多想,自顾自的说着,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,“少主吩咐我将这桃花酥送来。”
  清语看着那包东西,若有所思,在沧牙手都快举酸了之时才将东西接了过去。
  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一般,打开了外面包着的油纸,拿起一小块桃花酥放至嘴边轻轻咬了一点,尝了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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