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4节

  纪元开口道:“除了他们之外,其他人去上课吧,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出来说。”
  “若错过这个机会,以后再被发现,那就不是简单处理了。”
  纪元说话很有分量。
  不说他本就是夫子博士们的得意门生。
  再以小三元的身份,足以对学生们警告。
  说罢,纪元跟许春直接去研学处。
  路上正好碰到赶来的郭训导,程教谕。
  郭夫子如今是训导了,脾气好像暴躁了些,看着有些往严训导的方向走。
  也不能怪他,谁让事情太多。
  他也是经历过许春赌钱一事的,明白这对学生们危害有多大。
  程教谕同样皱眉,最近县学事多。
  想要县学夫子的不止一个望同县,但县学培养学生不易,培养夫子也不易。
  更别说嫉妒正荣县县学的人越来越多,想塞学生的人也不少。
  他最近都在处理这些事。
  没想到县学竟然出问题。
  看到纪元跟许春,两人点头:“走吧,一起去看看。”
  作为秀才,已经可以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。
  只是平日甲等堂秀才们多要备考。
  但纪元今年不用乡试,而许春自觉跟自己有关,肯定要跟上的。
  李锦跟蔡丰岚归家还未回来,还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。
  一个上午过去。
  再加上被拎出来的七八个学生,总算把事情拼凑完整。
  本就是六月的天气,七八个学生大汗淋漓,既有热的,也有怕的。
  因为许春看到他们之后,直接把自己在府城的事讲了个清楚。
  纪元,教谕他们都没想到。
  毕竟这事并不好听,大家基本是瞒着的。
  一起回来的同窗基本也不怎么说这事。
  许春把自己的经历讲完,又道:“要不是纪元,郭训导他们去找府学右训导,给我争取了机会,你们以为我还会是秀才?”
  “右训导愿意见纪元他们,也是因为纪元为府案首,所以卖这个面子。”
  “你们要是遇到这种事,也能遇到府案首帮你们求情?”
  许春说得肺腑之言。
  如果不是纪元,右训导根本不会见他们。
  毕竟毫无情分。
  程教谕也是这么认为,他跟那位右训导是旧识,那位不会无缘无故帮人。
  而且聂县令求情的信件送得那么快,也还是没赶到。
  不是纪元,许春过不了院试。
  至于眼前的学生会不会有府案首帮忙?
  大概率是不会的。
  府案首又不是大白菜,每年都会有,每年都会在正荣县县学。
  眼前七八学生也不蠢,瞬间明白过来,所以把事情交代得很完整。
  原来从十几天前,就有流里流气的人在县学附近走。
  但县学最近太忙,夫子们也变动的快,只有门房的人赶了几次。
  还是让他们找到机会,接触县学的学生。
  有的用碰瓷的方法,诈骗胆小的学生钱财。
  还有的是作戏。
  两人一起赌大小,一方一直赢,还要拉着看热闹的学生一起玩。
  玩着玩着,自然上钩。
  算下来,已经有七八人了。
  昨日还有两个学生去了合远县的赌场。
  他们眼神带着异常的兴奋,旁人或许察觉不出来,经历过这些事的许春一眼看出不同。
  也幸好被许春发现,否则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。
  程教谕看向他们,这才道:“你们全部停课三日,等通知吧。”
  停课?!
  七八个学生瞬间着急了。
  这,这怎么行。
  一停课,家里就会知道啊。
  现在的正荣县县学,大家抢破头要进来。
  而且还要等通知,如果县学让他们退学怎么办。
  方才便汗如雨下的学生们,此刻更是哭个不停。
  都不用教谕夫子他们都说,是个人都明白,正荣县县学如今有多重要。
  外面争着抢着要来。
  你们呢?
  你们却一点也不珍惜这样的机会。
  你们不珍惜,有的是人珍惜。
  纪元虽然知道程教谕多半是为了吓唬他们,但这些同窗跟教谕接触得少,此刻早就吓得瘫软。
  相信这三天时间,足够让他们好好反思了。
  他们不会反思的,家里也会帮忙让他们认真思考,来县学上学到底是干什么的。
  但这事,也治标不治本。
  八个学生在丙等堂,乙等堂同窗的目光下,哭着收拾东西离开。
  住在县城的学生家长甚至已经赶过来了,恨不得给自己孩子两拳,也恨自己怎么没注意学生的情况。
  一整天,县学上下顿时肃然。
  郭训导深吸口气,再三跟学生们强调不要被外物打扰。
  事情到这,也没彻底解决。
  毕竟根源不在县学,甚至不在正荣县。
  隔壁的合远县才是罪魁祸首。
  之前林大人一听说有人诱骗村民赌博,就知道怎么回事,可想此事不是第一次了。
  这就像隔壁有一个恶邻一样。
  你老老实实上班下班,对方游手好闲,不时窥探你的生活,还要顺走你的物件。
  有这样的邻居,实在忍不了可以搬家。
  但合远县跟正荣县就挨着,县是搬不了的,只能忍受这样的恶邻。
  对方县里的赌博猖獗,之前只是间接影响正荣县的人,现在竟然多次过来诱骗。
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尝到甜头。
  还是新县令过来,趁着新县令不熟隔壁情况,故意捣乱。
  或者两个可能都有。
  那些赌头们,估计把自己县城的赌鬼搜罗了个干净。
  风气极好,抓赌极严的正荣县对他们来说,简直是一片蓝海市场。
  “我去县里一趟,让捕快们多巡逻,估计对方骗的不只有县学的学生。”程教谕道,又开口,“多处理几个,也好杀鸡儆猴。”
  纪元却想了想道:“教谕,您知道隔壁县有个陈举人吗?”
  教谕自然知道,还道:“上次骗许春的人之一,就是陈举人的儿子。”
  “那为什么举人儿子,没有跟着他去府城,那举人也就这一个儿子,看他宝贝的很,为何不带走?”
  “我想知道,这位陈举人的儿子,他母亲家是做什么的。”
  “这件事,会不会有报复的因素。”
  “在府城时,那位陈举人,对正荣县县学名声很是不爽。”
  甚至故意把许春扯进来,也是这个原因。
  教谕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事:“你的猜测也有可能。”
  “那位陈举人的原配是什么身份,我也不清楚,你等我去衙门问问。”
  许春愣住,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?
  郭训导却道:“正荣县确实太招人眼了。”
  教谕没去多久,纪元跟许春又被喊到衙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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