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明玉川拽着神金,没让神金再往下爬。
神经的四只乌龟脚再邱绿的大腿上爬动了几下,也缩回了壳里。
“那种描写凡人俗念的东西,有什么意思,满是些人心里幻想出的爱恨嗔痴,光是看一眼都令我生厌,”明玉川侧眼瞧着她,“绿奴便喜欢那些东西么?有何意思呢。”
“根本不如这金龟,什么都不想,还能看个干净。”
邱绿浅浅皱起眉。
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。
“可我就是喜欢看些有意思的,”邱绿很直白的为争取,“只是看看而已,这有什么不行的?”
明玉川牵着金龟,他浅浅皱起眉,又有些不高兴了。
正要说话,丰充过来,却是递了张纸片给他。
“什么东西?”
明玉川面上还有些不悦,接过纸片看了一眼。
“让他先在主殿内等着罢。”
他提起金龟放回缸里,手松开了邱绿,对旁侧的倩奴道,“绿奴很喜欢听话本的样子,你今日给她念罢,念一日一夜。”
邱绿:……
邱绿面上一噎,这神情被明玉川瞧见了,他面上泛起几分嗤笑,临走前莫名其妙的用力捏了一下邱绿的脸,邱绿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道,“那我手呢?!”
明玉川没理他。
邱绿转过头看向正捡起竹简的倩奴,试图让邱绿帮她解开布绳。
倩奴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,轻咳了两声,开始认认真真的给她念话本。
邱绿:……行,真行。
第25章
金云台内主殿,里外虽只用两道帘子隔绝,温度却恍若天差地别。
郎中令沈万千身型较胖,拿着手帕不住擦拭额间汗珠,似是等的越发焦躁,偏偏殿内其余人皆是闭口不言,他目光掠过花有经,瞧向杨家两兄弟。
阿殷如今尚未及冠,虽未进朝做官,却已时常进宫伴天子身侧,似是成了天子心头颇为重要的玩伴,在贵族之间越发得脸。
表兄杨荞年岁不大,亦已官居太仆,这两兄弟时常进宫,又皆是颇为善谈,沈万千见久等不见人来,擦着汗道,“殿下为何要烧如此热的地龙?”
他话语里不免有些许不悦。
这金云台内,一花一木,片片装饰,皆是宛若雕梁画栋的天宫一般,每每天子赏赐送入金云台,扛着的木箱远远都能追寻数里。
明明是个残废,却受如此谨慎对待,承这等浩荡荣华,如何不令人艳羡?
“殿下身体不好,”杨荞今日穿一身锦衣,墨发用金冠束起,他貌似也是觉得热,原本抱在手里的金手炉都搁到了一边,“郎中令自该多多担待,若是郎中令实在体热不适,可去外间透气。”
沈万千拿着手帕连连擦着闷出来的热汗,没有理会杨荞,嘴却闲不住,
“也不知此次殿下是否会理会某等,怜惜天子一片赤诚之心,定还抱持着兄友弟恭重修过往之意,若此次殿下也能解开那小小心结,与陛下重修亲人血脉之情,某等光是看着也心满意足啊。”
阿殷年岁小,却不是个傻子,郎中令沈万千是天子心腹,换在平日里,阿殷与杨荞自是乐得随他一同说些夸赞天子之言,但如今他来了金云台依旧对明玉川颇为针锋相对,阿殷只觉得他疯魔。
“郎中令说的是,此次还要多多辛苦郎中令为天子与殿下周旋,若殿下能出金云台参与今年冬盈祭祀,天子必然会为殿下喜不自胜。”
沈万千刚笑两声要说话,便听外头竹帘掀开。
一时之间,四人僵持不动。
里间绵帘被拉起,明玉川被丰充背进来,那未束的墨发几乎快要拖地,花有经只看一眼,便蹙起花白的眉来。
沈万千目光微敛,四人磕头行礼,耳畔听那人被放下主座,似是身体不适的样子,轻咳了几声,越发显得体弱多病。
从前的傀儡天子明玉川,自幼便身有弱症,本就断定活不过十五,偏偏又遇变故,侥幸救回一命,本以为定会不久便传出死讯,谁知其在金云台内苟延残喘,还因病弱残废性情骤变,成了人人提起都心觉后怕的疯子。
似乎是从外面一路过来染上风寒的缘故,那轻咳声不停,殿内熏香气味颇浓,听着这咳嗽声,鼻息间闻着这越发馥郁的熏香,莫名要人喘不上气来。
“起来吧,”明玉川浅蹙着眉,似是咳的有些不舒服了,“诸位今日过来,有什么事情。”
官职最高的花有经跪地起身,先道,“回殿下的话,臣等受天子嘱托,来告知殿下前去参与冬盈祭祀一事。”
明玉川看完丰充递来的纸片,他面无表情,将纸片攥在掌心之中,随手朝着他们四人的面便扔了出去。
那纸团扔下矮阶,倒是恰巧滚到了杨荞面前,杨荞闭口不言,头越发低了。
花有经眉心微蹙,“殿下——”
“冬盈祭祀年年都办,为何偏偏今年喊我。”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顺柔和,扯拽着垂落的过长墨发,瞧着他们一声不吭。
“冬盈祭祀本便是祈求来年国泰民安,丰收充盈之意,本便是皇室宗亲具该参与,”花有经道,“往年未唤殿下,是因天子担忧殿下劳顿,而如今,殿下身体颇好,为何不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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