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节

  “什么?”芷芸微怔。
  “你屋里有他身上的香气。”苍鸿泽微眯起眼,看着去而复返的将士回禀说没找到姜酒,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,“走!”
  停靠在梦月湖边的游船终于缓缓行驶起来,船舱内的游客正在玩飞花令,桌上一群人好不热闹。
  一旁的林生见沈修诚心不在焉,魂不守舍的样子,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下他,“尚书郎今日是有何烦心事?”
  从上船到现在为止,只独自一人喝闷酒,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?
  “你觉得当今圣上如何?”沈修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,眼睛里也有了些醉意。
  同样在喝着酒的林生闻言吓了一大跳,酒意都醒了几分,谨慎地扫视了周围一圈,压低声音道:“不要命了,竟然在这里议论当今圣上。”
  “世人皆说当朝皇帝贪恋美色强迫那状元郎为他的后宫妃嫔,可我今日看圣上不像是你们说的那种人。”沈修诚喝的酒太多,头昏昏沉沉,低声呢喃着。
  “他生得那么...怎么可能会对状元郎...”
  越说越小声,轻得几不可闻,一旁的林生见状觉得今日的沈修诚尤为不对劲,想了想,还是觉得先送他回府为好。
  “要不今日就到这,我们该日再聚,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林生劝解他。
  闻言,沈修诚手撑着酒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身后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。
  随即听到桌子底下传出咚的一声,轻微的痛呼声传到他耳边。
  沈修诚一怔,缓缓蹲下身将垂落的桌布掀开,待看清藏在里面的人后,诧异地睁大眼睛。
  桌底下,不慎撞到头的姜酒手捂着头,因为在桌底下闷了许久面色潮红,眼含着淡淡的水光,慌张失措地看向沈修诚。
  沈修诚心脏猛地一跳,酒意也散去几分,愣愣地怔在原地。
  “你是话本里跑出来的妖精吗?”沈修诚呆呆地问,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当朝新帝,定是那精怪假装成新帝出来蛊惑人间。
  说完沈修诚就觉得荒谬,什么妖精,定是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,摇了摇头就想站起身离开。
  “等等...”姜酒见沈修诚要走,顿时伸出手抓住沈修诚的衣摆,“这位哥哥,你能带我离开这吗?”
  沈修诚脚步一顿,这回再也欺骗不了自己只是幻觉了,心跳怦怦疾跳着,朝姜酒安抚地笑了笑。
  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对着站在门外等他的同僚说道:“林生,你先回府不用送我,我还有些私事,晚些时候我再回去。”
  林生皱眉,不赞成地看着沈修诚,“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自己回去?”
  “......”沈修诚垂眸看了一眼紧攥着他衣摆的手,勉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,“我真的还有私事要办,你先去罢。”
  见沈修诚面色焦急不似作假,又联想到沈修诚今日种种的异常,顿时心下了然,轻笑道:“行吧,我也不耽误你去找你心上人,那我就先回府了,改日再聚。”
  沈修诚轻轻颔首,“嗯。”
  待林生离开后,沈修诚松了一口气,伸出手想要将姜酒拉出来,却见姜酒抗拒地往后躲,用手挡着脸。
  沈修诚登时明白过来,叫住一旁经过端着茶水的侍女,“恕我冒味,敢问游船上是否有帷帽可借我一戴。”
  侍女诧异地停住脚步,想了想,回应道:“没有帷帽,倒是有遮脸的纱巾,不知公子是否需要?”
  沈修诚垂眸看了一眼姜酒,见姜酒点头,便说道:“那便有劳姑娘了。”
  侍女将纱巾取来递给沈修诚,“这条纱巾新买的还未用过,公子用着便是,不必还我。”
  “多谢。”沈修诚想了想,还是拿出些碎银子递给侍女。
  待侍女走远后,沈修诚将手上的纱巾拿给姜酒,等了一会,脸上蒙着纱巾,挡住面容的姜酒掀开桌布出来了。
  沈修诚怔怔地看着就算蒙了纱巾也依旧难掩风姿的姜酒,一双外露的眼睛黑白分明,像是璀璨的星子般明亮清澈。
  “我们走吧...”沈修诚喉咙发干,语气艰涩。
  姜酒轻轻颔首,微低着头跟在沈修诚身后走,游船还未靠岸,他们乘坐小舟往岸边划。
  沈修诚见姜酒不停地往四周巡视,按耐不住问道:“皇上怎么会一个人在这,身边的护卫呢?”
  姜酒一僵,转过头盯着沈修诚的脸想了好一会,才想起早朝时似乎见过这个人,“尚书郎?”
  “微臣在。”沈修诚一喜,没想到姜酒记得他。
  姜酒面色窘迫,可恨他匆忙逃跑时那帷帽不慎丢失了,未曾料到他随手叫住的人竟然是官员,那他刚才躲在桌底下的事,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。
  都怪苍鸿泽......
  姜酒挺了挺腰背坐直身,一本正经回道:“朕微服私访,不慎迷了路,与护卫走丢了。”
  沈修诚蹙眉,暗忖宫里的护卫实在是无用,想到这,他小心翼翼地问:“天色已晚,要不微臣先护送皇上回宫。”
  姜酒立即摇头,他暂时不想看到苍鸿泽,老皇帝刚死,他是新上任的新帝,那兵符握在苍鸿泽的手中,他对苍鸿泽还是有几分忌惮的。
  “那要不先回微臣的府上暂歇。”沈修诚提议道。
  “嗯。”只要暂时不回皇宫,去哪都行。
  沈修诚带着姜酒回了沈府,为了掩人耳目,姜酒一直蒙着纱巾到了屋里才解下,沈修诚端着茶水递给姜酒后局促地站在一旁。
  姜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那茶味道香醇,入口清甜不涩,紧绷的心神也松弛了许多。
  沈修诚性子温和不多话,暂时待在这好像也不错,天色已晚,困意也涌来上来,姜酒正想让沈修诚出去,就听见沈修诚说道:“皇上若是乏了,微臣替皇宽衣。”
  姜酒闻言便站起身任由沈修诚解着他的腰带,但沈修诚似乎有些笨手笨脚,折腾好一会还没解开。
  沈修诚额头上急出了些热汗,越发手忙脚乱,心下一个着急,手上的力气失控。
  嘶——
  布帛撕裂声在屋里响起,沈修诚攥着手里的破布怔愣在原地。
  姜酒默然,垂眸一看,身上的外衣被撕裂变成破布挂在身上,顿了半天,才道:“尚书郎好力气。”
  沈修诚闻言顿时惶恐地跪了下来,“皇上恕罪,微臣绝不是有意的。”
  折腾了一晚,姜酒心力交瘁,也不想追究什么,挥了挥手示意沈修诚出去,随后将外衣脱下坐到床上准备脱靴歇息。
  沈修诚仍旧跪着不起身,见姜酒要赶他走心下越发焦急,膝行至姜酒的身前,急声道:“再给微臣一次机会,微臣这就替皇上脱靴。”
  姜酒懒得折腾了,见沈修诚坚持只好松开手,“行吧。”
  沈修诚心跳如擂鼓,小心翼翼地捧起姜酒的小腿,手底下小腿柔软匀称,一双腿又长又直。
  他耳根子漫上一层红意,手指抑制不住微微颤抖,托着小腿缓缓将靴子脱下。
  露出里面雪白的罗袜,沈修诚手握着姜酒的脚腕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。
  “快点...”姜酒见沈修诚动作实在太慢,忍不住轻轻踢了下沈修诚的小腿,出声催促道。
  沈修诚浑身骤僵,呼吸克制不住急促起来,耳根子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。
  轻轻剥下雪白的罗袜,露出里面细嫩白皙的脚,姜酒生得极好,一双脚也十分漂亮秀气。
  脚趾圆润匀称,就连那脚腕处都泛着淡淡的粉。
  沈修诚的目光落在微微弓起的脚背上,手底下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。
  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,视线粘腻在姜酒雪白的脚背上,总忍不住想做些什么。
  轻轻捧起姜酒的脚,不受控制地缓缓低下头,在那雪白的脚背上亲了下。
  第050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
  “你做什么?”姜酒诧异地看着沈修诚将脸贴近他的脚背。
  湿润的触感一触即离, 姜酒微睁大双眼,挣扎地缩回脚。
 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脚背上那点水渍,怒不可遏, “下作!你个混账东西!”
  说着姜酒抬脚往沈修诚胸口踢了一脚, 气得眼睛发红,“你怎么敢!”
  沈修诚俯趴在地上, 急声道:“皇上恕罪,皇上有所不知, 吻足礼在微臣家乡是代表对皇上的尊敬和亲近。”
  “微臣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见圣颜, 一时糊涂,冒犯了皇上, 还请皇上恕罪。”沈修诚跪趴在地上低着头, 声音真诚急切。
  姜酒冷哼一声,气道:“是吗?那朕如果要你舔的话呢?”
  “可...可以吗?”沈修诚怔怔地抬起头。
  说着沈修诚就伸手想捧起姜酒的小腿, 姜酒吓了一跳,没想到沈修诚竟真的如此厚脸皮,当即怒喝道:“你个下作东西!你可真敢想啊!”
  沈修诚慌忙松开手, “微臣...微臣只是听从皇上命令。”
  “哦, 是吗?若朕让你去送死呢?”姜酒道。
  “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, 君若要臣死, 臣不得不死。”沈修诚眼神真切地望着姜酒。
  姜酒看着一副沈修诚愚忠的模样,心下无言,见他整日跪来跪去也烦得很, 折腾了一天了他实在有些撑不住,也不想再追究什么。
  拿过一旁干净的布擦了擦脚背, 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沈修诚,“还不滚出去!”
  沈修诚嘴唇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, 但见姜酒神色疲惫便只能忍了下来,转身离开将门关上。
  直到回到自己屋内时心跳依旧快得安稳不下来,手脚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,失神地看着挂在墙上“克己复礼”的字画。
  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,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新帝的体温。
  良久后,沈修诚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,用的力道不小,半边脸瞬时红了起来。
  “确实是个下作东西,皇上没有骂错...”沈修诚闭了闭眼,不敢再去看墙上的字画。
  他向来自诩文人雅士,断然不会像那些急色之徒般孟浪,如今看来,他甚至连他们都不如,竟然敢鬼迷心窍冒犯皇帝。
  皇上这般发怒,也不知该如何赔罪才好,沈修诚心中焦急,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睁眼直至天明。
  隔天一早,天还蒙蒙亮,沈修诚就到厨房煮了点粥和小菜,还做了些糕点,在厨房里忙活大半天,小心翼翼端着出来敲了敲姜酒的房门。
  “皇上,微臣做了些早膳伺候您用膳。”
  过了好一会,沈修诚才听见姜酒起身的声音,心底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。
  姜酒穿着雪白的亵衣,睡眼朦胧地打开门,头发微微凌乱披散在身后,眼含水光还未睡醒的样子。
  因未睡够被扰醒生出些起床气,姜酒不满,正想开口责怪就看见沈修诚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色。
  竟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......
  姜酒看着沈修诚端着的热气腾腾早膳,和精心制作的糕点,顿了顿,将话咽了回去,侧过身让沈修诚进门。
  沈修诚松了一口气,将早膳放到桌子上,发现姜酒原来是赤着脚踩在地上,不由得脸色微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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