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

  夏南莳吃饱喝足整个人都无比宁静,任他摆弄,也懒得跟他计较。
  他不抽烟,但这个时候好像知道为什么有“事后烟”的存在了。大概就像烈日下炙烤了一天的大地,在傍晚迎来一场雷阵雨,洗净了尘埃和躁气,空气都是洁净湿润的。
  无欲无求平和慵懒,确实适合做点没什么意义的放松的事。
  他还是坐起来,薄被从肩上滑落,江岳的视线落在他肩头的吻痕上。
  “要干什么?”
  “回去睡觉。”
  “不喜欢这里?”
  夏南莳环视一圈,毫不留情:“难看死了。”
  又说:“阳台还行。”
  “我布置的。”
  夏南莳不信,回过头看他:“那卧室为什么那么丑?”
  “精力有限。”
  夏南莳撇嘴:“我看你充沛得很。”
  他本意是说江岳工作起来精力充沛,但是眼下这个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方面,江岳也真没客气:“谢谢夸奖。”
  最后夏南莳没上楼,差遣江岳上去给他拿干净睡衣。江岳拿了三件下来,一件给他,剩下两件拿进衣帽间了。
  夏南莳没说什么,套上江岳给他的这件。
  江岳拿的几件衣服都是上次看秀带回来的,女装高定总是漂亮又多样,有些布料很适合做睡衣,比如他身上这件,柔软轻薄贴肤,最重要的是它会发光。明明是平滑细腻的纹理,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,像流动的星河。
  他一直没穿是因为它看起来有点像裙子,他原本的要求是做成魔法袍,设计师说料子没有量产,魔法袍要等至少三个月,折中给他裁了件缩量的魔法袍,没有那么宽,没有那么长,还没有帽子。
  看上去就是到小腿的睡裙。
  他站在床边低头看自己。江岳从衣帽间出来,正好看见他提着衣摆往后看,忽然想到夏南莳曾经提过的、被他变相否决的婚礼方案,如果乘南瓜马车,夏南莳会穿一套婚纱。
  他很少为自己的决策后悔,现在切切实实后悔了。
  他们重新躺回床上,夏南莳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困,但还是很快睡着,早上被江岳说话的声音吵醒的。
  他在阳台讲电话,阳台门留了条缝,声音不清不楚地钻进来,夏南莳半睡不醒的也记不住他说了什么,直到到听见一句假戏真做,忽然就睁开眼。
  江岳又说了几句,挂掉电话走进来,夏南莳坐起来,打着呵欠问他:“谁啊,听你说半天了。”
  “吵醒你了?你哥。”江岳开玩笑,“问问他离婚协议的事。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,当初他牵的线,现在怎么还撺掇我老婆离婚了。”
  其实是夏明川主动打过来的,别人以为他们是小别胜新婚,夏明川知道他们没有标记,来确认情况的。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他给我的?”
  “条款不对,那种境况下你要我签净身出户的保证书可能性还更大一点。”
  “你还仔细看了?”夏南莳也觉得江岳要是出轨,那按照协议划分他亏大了,不过他当时急着找江岳问个清楚,带协议是给自己助势的,“我是要你签,我自己又没签。”
  江岳在他头顶揉了一把:“不傻。”
  当然不傻,这用说吗?夏南莳挥开他的手:“那你跟我哥说什么假戏真做?”
  江岳像是回想了一下:“他看见热搜了,以为我们摆拍。”
  夏南莳困惑:“不是摆拍吗?”
  江岳说:“标记是真的。”
  夏南莳问:“那他知道了?”
  “知道了,让你回去吃个饭。”
  夏南莳看看江岳,感觉有点别扭,结婚三年他已经差不多习惯江岳作为他老公存在,但是一加上夏明川,他又会想起来,江岳是他哥哥的同学,比他大七岁。
  关葭葭每次谈对象都瞒着家里,夏南莳有时候不懂她那么紧张干什么,他也没有领对象见家长的经验,在他这是家长领他见江岳,现在有点感同身受了。大概是担心不被看好要分手。
  夏明川前两天还给他发离婚协议书,给他很多钱,让他按自己的意愿做选择,他却稀里糊涂地被标记,他要是夏明川,他都要恨铁不成钢。
  夏南莳底气不足:“什么时候啊?你去吗?”
  “我也去,过几天。”
  夏南莳放下心来,江岳跟夏明川是同学,老牛吃嫩草的是他又不是自己,夏明川有什么也应该冲他去。
  具体几天,那要看什么时候过标记期。
  夏南莳的标记期除了中途换了地方跟网上说的差不多,睡了吃吃了睡,平均一天吃三顿睡两次,不高不低的频率,江岳基本没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。
  中途艾米和小希回来,问过他要不要来做早饭,也被江岳回绝,理由还是那一个:“想筑巢。”
  夏南莳也不知道艾米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怎么他了,好在江岳不让人上门做饭也没饿着他。他被迫吃了几天江岳出品的早餐,不能说多难吃,反正是比不上专业的。
  午饭晚饭倒基本是从酒店订餐的。
  信息素对人的影响很大,表现在江岳身上是非常强烈的排他性,表现在夏南莳身上是近乎病态的依赖。等到某天早上,他醒过来江岳不在他也没有立刻去找,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继续睡,夏南莳就意识到标记期应该过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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