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

  “那你就是在让我去跟他对着干?”
  “我也没有……”
  我将脸色一放,道:“那你废什么话!”
  张文义也知道说的不妥了,嘀咕道:“不是……都让你回来给姜维出头了,怎么还能连他一起打了?”
  “你第一天看丞相治军?”
  张文义哑了。
  三军其实一直都是孔明在管,孔明治军的严苛他不是不知道,他可是老人了,又是翼德他家里的侄子还是表弟,反正是沾亲带故的一个亲戚,具体的我也理不明白,当年招募的降将,民间招的散兵,多少的老兵油子都给孔明治的服服帖帖的,且心服口服,他都是看在眼里的,所以他崇拜孔明不是没有道理。幼常和我本来就和孔明亲密,他比不过,也就不比了,只是这么冷不丁的看见孔明收一个新来的降将做了弟子,也确实是会眼红。
  后来孔明的事太多,先帝驾崩,孔明操劳治理国力民生,且还有对外的国交,再加上那段时间我们主要休养生息,并无大仗,先帝又封了我军候,他才放心的将三军交给我了一段时间。
  “令不严,军不行。”我瞥了一眼张文义,“打他,跟我来骂你,两码事。丞相治军可不像我跟你们嘻嘻哈哈的,连我都挨过他的军法,你们还是自己小心着点,做好份内之内,别老想着搞出什么花来,这次是我来骂你,下一次,喏,跟他们排排跪,一起挨军棍吧。”
  张文义想了一会,对我一跪,道:“多谢凤侯。”
  “谢就不必了,你在军里,该管的事情你要去管,别总想着看别人热闹,有什么好看的?最多也不过就是这样排成一排打军棍了,再严重一些,掉几颗脑袋不是不行,丞相也不是不能对成都交代的。看着不妥的地方,你不去管,就是在削弱我们自己的实力。实在有不好管的人,不好管的事,飞马到城里一趟,报到他跟前,或者报到我跟前,很难吗?”
  张文义这货其实不是不知道,他就是冷眼看着他们作,就是想看孔明收拾他们,好从中得一个乐子,我还不了解他?
  “末将不敢了!”
  我拍拍他肩膀,说:“也就这几日了,很快我们就来营里长住了。这几日,你就把他们管好,别让他们出什么幺蛾子。”
  “是!末将领命!”
  早上还阳光明媚的天气,不知道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,掉了几滴雨丝下来,张文义给我搬了个凳子,我就坐在营门口看着孔明动军法,看着他赏罚分明。
  许是我太过没有表情,太冷静又太淡漠,张文义外被孔明动军法搞的心惊胆战,内被我的表情震的心生寒气,很久以后,张文义告诉我,那天他看着我的时候,一直以为他看见了另一个孔明。
  孔明整肃完军营,我们动身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,因天上落雨,他们说什么都不敢让孔明骑马了,我也有些累,便爬进了马车陪着孔明。
  孔明的脸色不太好看,他们也想让我去跟孔明混赖,别让孔明气出个好歹来。
  想多了,孔明是这么容易动气的人?
  我雨天就特别容易犯困,我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一下雨便想睡觉,更别提昨天一夜我就没怎么睡,便把马车的帘子都放了下来,然后把脑袋搁在孔明的腿上眯着盹儿,孔明想着他的事情,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脑袋。
  我眯着盹儿,在孔明腿上含糊不清的说:“可惜太迟了,本来还想去幼常墓前看一看的。”
  “天快黑了,下次再去吧。”
  “我们什么时候搬去营里?”我迷迷糊糊的问孔明。
  “十日之后吧,我把府里和手上的事情都了结一下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他做的决定,我从来都没有异议。
  我在孔明腿上困的很,眼看就要睡着了。
  孔明知道我这个毛病,怕我真睡着了,一会叫醒了要喊头痛,不叫醒也不行,晚饭还没吃,我铁定到半夜就得饿醒,便将心事都先放去一边,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不让我睡着。
  可惜效果不是很好,马车晃的不疾不徐,外面雨声淅淅沥沥,我抱着孔明,脑袋枕在他腿上,心里安定没心事,就真要睡着了。
  除了我以外,是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,我也是偶尔放肆一下,还得看看周边的情况,也不是一直敢的。
  再说嘛,他一向拿我也没什么办法,多少年的厚脸皮了,他骂我,我听着也就这样了,打我嘛,他自己心里也难受,无人的时候索性就随便我了,只要不是太出格,他都能当看不见。
  今日却是不行的,他怕饿死我。
  我抚着我脑袋的手便停了停,与我说:“我今日看见一个人,你猜是谁?”
  “李丰还是吴懿?”我兴趣缺缺,随口应了一声。
  李丰么,就是李严的儿子,吴懿是吴国老的儿子,军中除了这两人和我多少有点关系,还是过节,其他的我也不敢兴趣。
  孔明说:“我看见杨顷了。”
  “谁?杨顷是谁?”
  “你这个记性。”孔明很无语,他本来也就随便找点事来和我说,不使我犯困的,见我想不起来,就说,“就是调戏你的那个。”
  孔明这么一说,我把这个人想起来,我倒不是对这个花拳绣腿的杨小公子有多深的印象,主要是他娘,间接害得孔明旧伤复发,骨裂难行,当时足足修养了半年有余,我还一直担惊受怕,怕孔明落下病根,或者以后不能走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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