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天

  当特种部队的黑色堡垒撞入视线时,叁人不禁都松了口气。
  林与安浓烈的信息素在狭窄的车内蔓延,别说精神拟态了,连千琉和雷克本人都已经有些受不住。
  千琉的目光频频透过后视镜,捕捉着林与安的动作,那种香气简直如同附骨之疽,侵入呼吸之间,挥之不去。
  雷克闭着眼睛,两条腿大开坐着,紧实有力的大腿紧紧贴着林与安的腿,虽然隔着一层衣料,但刚刚紧张刺激的战斗和蓬勃的信息素,让二人都大汗淋漓,洇出湿痕来,和肌肤相贴没什么两样。
  狼獾就窝在他的大腿之间,替主人挡住了那高高耸立的突起,不停地摔着尾巴。
  “停下,请等待检验。”
  千琉轻啧了一声,但还是乖乖停车了。此时车窗都已经被尽数打开,以挥散一点气味。林与安手肘抵住车窗撑着脸,往那传说中的特种部队总部看去,却在高高的哨兵瞭望塔上瞥见一抹金色。
  大概用了什么防窥技术,就像毛边玻璃一样,看不太清晰,但林与安可以大概勾勒出他的身形。
  他蹲在窗口边缘,明明是很危险的姿势,他却并不在意,一只手撑着下巴,一只手擎着一只巨大的金雕,似乎在看着这边。
  那大概就是千琉所说的人了,特种部队的王牌之一,奥尔。
  例行检查完毕,林与安收回视线,千琉他们的任务基本完成了。
  越野车并没有办法深入总部,这支护送队由于反叛军的突袭,也有了一定的伤亡,他们不得不就此分开。护送队们在外围进行修整以及汇报,她孤身一人前往真正的总部。
  虽然是随队,但是特种部队很多地方也不允许她随意查看,她被两个全副武装,戴着面具看不清脸的哨兵“护送”着,前往特种部队队长所在的训练室。
  深入这座黑色堡垒的内部,林与安发现其实和哨兵塔差不多,只不过哨兵塔会偏向于白色或者灰色,而这里则是黑色和白色交织,都是些单调的颜色,和哨兵本人一样无趣。
  训练室独占一层楼,需要乘坐电梯上去。这一层楼全是各种哨兵,没有任何闲谈,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自主训练着,好像对其他任何事都漠不关心。
  林与安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模样,既佩服又感到好奇。成年哨兵难道都是这样的吗?要知道,好战如alpha,也不会整天埋头苦练,还是会和其他alpha有点谈笑有点娱乐的。
  哨兵们过分敏感的五感本来就让他们只能吃寡淡的食物,不参与太聒噪丰富的娱乐活动了,这样真不会把他们逼疯吗?
  噢,忘了,他们还有向导。但向导的命也是命啊。
  陌生而浓烈的气味随着林与安的走动而越发强烈起来。哨兵们依然在专注地训练,赤裸着的上半身却微微绷紧了脊背。
  身为特种兵的素质使得他们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,但身为哨兵的本能却使得他们总是下意识将余光瞥向她。
  简直就像让素食一辈子的狼遇见了肥美的羊,冗杂的过载信息流中,他们忍不住进一步张开五感,让她的气味,她的马丁靴踏过地板的声音,灌入他们的全身上下。
  但两位哨兵站立在她左右,带着她笔直地走向了尽头的那扇房门。
  虹膜扫描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,那两位全副武装的哨兵就那样规整地站立在她身边,似乎丝毫不受影响。
  当真如此吗?
  厚重的面罩之下,二人面色潮红,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共通的耳麦里,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搭档的。
  “滴——”
  门被打开,林与安迈步走了进去。
  “咚咚——咚咚——”有节奏的拳击声在宽阔的室内响起。
  那个男人也赤裸着上半身,肌肉很美,既具有力量感,又不失艺术性,脊背上的汗水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,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。
  他的双拳并没有带拳套,而是被缠绕上了一圈又一圈的拳击绷带,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已经有些许磨损的沙袋,如同在执行程序编写好的指令。
  门被合上,发出了轻微的响声。
  他对林与安的出现似乎并不在意,反而是一头黑豹从黑暗中走出,它跃上通风管道俯视闯入者,竖瞳倒映着林与安的颈后。
  金雕从房梁上方俯冲而下,停在了她的肩膀上。它宽大的羽翼挥动了几下,缓缓收拢,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,喙离她的脸庞似乎只有一线之隔。
  林与安不为所动,只是淡淡地站在原地,似乎也没有任何自我介绍的意思。
  “噌——”有声音响起,林与安循声看去,先瞥见一抹银白色亮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,那大概是刀具被抛到半空反射而成。
  随后她才注意到倚在墙角的白发青年,他就那样潜伏在黑暗中,耐心地把玩着手术刀,他的北极狐蹲在一旁的仪器台上,尾巴扫过闪烁的警报灯。
  看来上面送来了不得了的礼物。芬里尔的刀刃折射出冷光,需要我准备束缚舱吗?队长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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